月泠

古言现言,甜虐爽文的原创作者~

夫君带回一个英姿飒爽的美妾,可惜ta是冲我来的

       我的毒已深入骨髓,时日无多,夫君却从外面带回来一个美妾。

  她英姿飒爽,才貌双绝,是连皇帝都得不到的极品佳人。

  夫君自负的以为美人投怀送抱,是他魅力无穷,却不知,她其实是冲我来的。

  *

  我的毒不知道是谁下的。

  这药性隐藏极深,表面上毫无异样,能吃能睡的,若不是我不小心吐出了口乌黑的浊血,恐怕到死都如在梦中。

  郎中忧心忡忡地对我说:“夫人,这毒已入骨,您可能......至多还有一个月寿命。”

  得知这一切后,我的结发郎君默默了良久,做出一个惊天地泣鬼神的决定。

  他说:“夫人,我知道你担心死后无人照料我,我已经挑好了人选,你大可放心,也算替你冲冲喜。”

  明知我已时日无多,夫君却执意要纳妾给我冲喜。

  这真是前无古人,后无来者啊。

  皇商府纳妾的那一日,千鸢竞放,万木逢春,我的夫君程池不顾礼法,坚持要用八抬大轿迎她入府。

  那女子名叫陆璃,以团扇遮面一笑时,京中繁花都失了颜色。

  可这样才貌双绝的佳人,曾在舞林大会上,以一出剑舞一举夺魁,却放弃了入宫选妃的机会,偏偏和我这不成器的夫君一见钟情。

  令人百思不得其解。

  成婚这十年里,我竭尽所能,将夫君捧成了顶戴花翎的皇商。

  眼看他春风得意,正是光宗耀祖的好时候,已经不需要我了。

  陆璃入府的那一日,原本应当在我这正房面前下跪,给我敬茶。

  可立马被程池拦了下来,他对我说:

  “夫人向来心怀宽广,能有寻常女子不能有之胸襟,这繁文缛节,还是免了吧。”

  我冷笑,才刚进府就这么宝贝儿了,他们才认识几天?

  出乎意料的是,陆璃并没有和我剑拔弩张,而是款款跪了下来,一双星眸定定地望向我,如秋水含波。

  “妾身给夫人敬茶,愿夫人福寿绵延,长乐无极。”

  这是我第一次近距离看她,她的个子很高,甚至比程池还高出半头,形貌昳丽,眉宇间飞闪过一丝英气,有朗日入怀之感。

  怕是宫里千娇百媚的贵妃,也不敌她的气质。

  我接过她的茶,抿了一口就皱起眉,竟是凉茶。

  “你什么意思?”我并未给她留情面,将杯盏里的茶水泼了她一脸。

  陆璃也没恼,拂了把脸笑吟吟起身。

  “无甚特殊意思,只是想表达人走茶凉,今时不同往日罢了。”

  她不屑地说:“方才这一拜,就算妾身拜过了,日后再见到姐姐,就不再下跪了,还请夫人海涵。”

  程池听完,还大赞她“贤淑懂礼,至纯至善”。

  他见我脸色极差,还心虚地说:

  “夫人,莫怪我,我也是为了传宗接代,你不能生育,日后,我堂堂皇商总不能断子绝孙啊。”

  笑死,十年来我们都没有孩子,他纳的三房小妾也从未生下过一子半女。

  到底是谁有问题?

  拜完了天地,看着夫君搂着新宠进洞房,我并没有心如刀绞,反而无比平静。

  低头看着指甲根已经明显的青黑色,毒已入骨。

  我没有心思搞宅斗这一套,也不愿理会陆璃的下马威。

  从程池在万花楼领回第一个小妾开始,我就已经对这段结发情意心灰意冷。

  余下的一个月,我必须好好为自己而活,决不能再为渣男劳心费神。

  事到如今,我唯有一个念头,就是查出下毒害我的人到底是谁。

  2

  商户是世人眼里的贱籍,程池是商户出身,最崇拜的就是有才学之人,也盼望着娶一个才女进门。

  而我于文墨上不通,只在这些年执掌中馈时研商理财,精通算盘子上的功夫。

  陆璃的到来正好中他下怀。

  听闻,他们当时在舞林大会上相见,她一举夺魁,惊为天人,而程池不过用些臭墨水附庸风雅了几句,他们就一见钟情了。

  当时有官员要举荐陆璃入宫为妃,都遭到了她的拒绝,一心非要给我的夫君当妾。

  以至于程池得此美人,直接大手一挥,遣散了其他三房妾室。

  我感到蹊跷,总觉得此事并没有“痴情”二字这么简单。

  纳妾礼过后,我每天在府里冷眼瞟着他们缠缠绵绵,好不恩爱。

  只不过,我发现程池每天早上起来,身上都会多些淤青,还嚷嚷着酸痛难忍。

  甚至都用上了金创药。

  看着一脸得意的陆璃,我暗自冷笑,年轻真好,玩得挺花啊。

  她在院落里和程池一起对诗,情趣盎然。

  触景生情,我泛起一阵心酸。

  我与程池年少夫妻,从前恩爱时,不是没有过这样的好光景,只可惜兰因絮果罢了。

  陆璃朗朗念诵着:

  “人生得意须尽欢,莫使金樽空对月。”

  “黄沙百战穿金甲,不破楼兰终不还。”

  她长身玉立,诵诗时仰望天空,仿佛能感诗中所喜,悲它所悲。

  我蓦的一怔,一个女子竟能有这般胆识和胸襟,喜欢这种旷达的诗句。

  心尖突然闪过些复杂的情绪。

  朔望日,程池要南下运送新一批进宫的货品,早上便匆匆走了。

  这些时日以来,陆璃都对我毕恭毕敬,程池一走,她的狐狸尾巴就露出来了。

  她步履悠然,带起一缕淡淡的清香,走到我面前讥讽道:

  “姐姐,如此多年情深,供他捧成皇商,到头来被自己的枕边人辜负,才知他不过是一庸俗男子,嫁与他,可曾后悔?”

  我虽然失望于程池背叛,到底顾念着十年夫妻情谊,还并不打算和他撕破脸,互相当成空气就是了。

  可陆璃这番话却没头没脑的。

  她这话听着……怎么倒像是苦口婆心,在数落我遇人不淑?

  “我后不后悔的,都已经过去这十年时光,如今已经蹉跎了青春,可你却不同啊,还有漫长的一辈子可以蹉跎。”我笑着反讽。

  陆璃抿了抿唇,低头无意间觑到我的双手。

  我下意识攥紧了拳头。

  我的毒已入骨,指甲都发着青黑色,着实难看的紧。

  而她看到了我的指甲,居然递给我一盒凤仙花染膏,说是礼物,能遮盖住难看的指甲原色。

  “女人应该对自己好一点,以求来日,后福无穷。”她意味深长地说。

  一瞬间,我突然产生了怀疑。

  之前她进府时,我一直带有护甲,她是如何得知我指甲的青黑色,又巧合的来送我染膏呢?

  除非,她早就知道我中毒了,才会如此坦然地入府为小妾,只因知道我时日无多!

  常年当家主母的我自然有手段逼问府上的丫头婆子。

  陆璃入府后,拨去伺候她的丫鬟小昀一向殷勤,我暗地里将她抓来审问。

  在我的威逼利诱下,她哭着说出了真相。

  原来,陆璃和程池早已沆瀣一气,经常带她出入府邸,还曾大言不惭地表示,想要当平妻。

  若非当朝律例商人不允许平妻,恐怕现在该俯首请安的,就是我了。

    3

  听到这里,我基本笃定,给我下毒的人就是陆璃。

  理由是她要执掌中馈。下毒这方法还能神不知鬼不觉把我踹了,取而代之。

  可我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死了,就算死,也要拉这个害我的人当垫背的。

  当晚我急火攻心,加之毒性发作呕血,一夜难寐。

  半夜,我终于迷迷糊糊睡着,但被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吵醒。

  睁眼一看,竟是有名黑衣人在我屋内。

  我镇定地看着那梁上君子,心中毫无畏惧,对他说:

  “小兄弟,你是来劫财,还是想探听什么消息?不必白费力气了,你该去胁迫清露阁的那位,再要挟程大人去开府库给你取钱。”

  清露阁是陆璃的居所。

  反正我都是快死的人了,指点一下这窃贼也无妨。

  没想到,那梁上君子不发一语,竟然跳了下来,径直向我走来。

  很显然他的目标是我。

  还没等我失声呼喊,他就一把捂住了我的嘴。

  一阵清幽的香气随之袭来。

  我下意识睁大了眼睛,觉得十分熟悉,却想不起来从哪里闻过。

  黑夜中,我看不清那黑衣人的脸孔,只对上他一双冰冷的目光。

  他掏出一瓶药来,硬生生要灌到我嘴里,语气诱哄:

  “乖,喝下去。”

  我仿佛明白了什么,这八成又是陆璃的主意。

  好啊,她竟然如此迫不及待,还雇了杀手来取我性命。

  我已经是快死的人了,难道非要给我下点断肠散牵机药来个痛上加痛?

  简直是最毒妇人心!

  见我咬紧牙关不肯喝,男人似是无奈,叹了口气。“不要怕,这是为了你好。”

  我欲挣扎出他的禁锢,大喊来人,发现窗外根本空无一人。

  我住的这小院又偏僻,看来是天命该绝了。

  不及我转身逃跑,黑衣男人从身后紧紧环抱住我,竟捏起我的下颌,自己喝下那药渡到了我口中!

  “唔……”

  我震惊地瞪视着他,又被他点了穴位。

  汤药不受使唤地吞咽下去,意识也越来越沉。

  唯记得他吻我时,那双猩红的眼睛里,竟然划过一丝不忍。

  他到底是谁?

  翌日早起,我在噩梦中惊醒,发觉自己并没有死,毒发的痛楚已过,身上又恢复了如常。

  难道昨夜的经历都只是一场梦?

  来不及等我查明,今日程池归来,要带我入宫参加绫阳长公主的生辰宴。

  我与他虽已夫妻情义断绝,该守的旨意,还是不可违拗的。

  可程池居然要携陆璃一起去参加。

  “夫人,璃儿她最近身体不适,要我带着她,时时刻刻在身边看着才放心,你可以体谅为夫的,对吧?”

  看着程池笑面虎一样的神情,我已毫无波澜,只冷淡道:

  “随你。”

  宫宴上,我一直想着昨晚的事心不在焉,陆璃却在我面前挽着程池的手,大大方方走过。

  程池就坐后,她才来到女眷席上,与我挨着坐下。

  她的眼尾通红,我淡淡问,“怎么,妹妹昨夜没睡好?”

  “我要伺候程大人,自然不像姐姐这么乐得清闲,睡得安稳。”

  她继而挑衅,“素闻你们感情甚笃,怎的宫宴上大人却不愿与你相携?”

  面对陆璃的挑衅,我轻摇了摇头。

  “再旖旎的光景也有尽时,再美好的情事,也不过浮云一霎那。我已经不会再相信了。”

  她的神情明显流露出一丝不自然。

  正当此时,皇帝和长公主驾到。

  程池作为运送这批东珠的皇商,得圣上赞许,可谓红光满面。

  看到他风光无限,我心中悲戚。这世间无常,一心忠爱之人不得善终,背信弃义之人却乐得自在。

  宴席散去后,我毒性攻心,颤抖着走到一僻静处,从手帕上咳出鲜血。

  却意外发现了身后的假山处,程池正在与朋友闲谈。

  “……世人只知她褚明月是高门大户的小姐,都说我是吃软饭才得以有了今天的成就,可我堂堂皇商,岂能仰女人的鼻息!”

  我强忍住心底的震惊,继续听了下去。

  “这毒乃西域奇毒,没有解药,从此以后,程兄就可以平步青云了。”

  那朋友还贺喜他,升官发财死老婆,天下三大乐事,他皆可占尽。

  原来,给我下毒的始作俑者,竟然是我朝朝暮暮相处十年的夫君!

  他一直觉得我官家嫡女的身份压制住了他的脸面,外人都说他这个皇商是仰赖于我才得来的,所以要把我除掉,娶年轻美貌的才女续弦。

  我终于明白了真相。想起这十年相伴,觉得自己十分可笑。

  是而心一横,已经没有时间跟他们工于心计了。

  我要拉着他们陪我一起下地狱!

  那天晚上,我打点好下人,潜入小厨房,准备给程池和陆璃每夜必喝的合欢酒里下入鹤顶红。

  药即将下进壶中时,我的素腕被一只强有力的手一把握住。

  我又闻到了那股熟悉的幽香,在我鼻尖摇曳而过。

  猛然抬头望去,竟然是陆璃!

  陆璃低低一笑,突然沉声靠近我,是截然不同的陌生嗓音:

  “姐姐,别急。有些事情,能比死了更让一个人难受。”

  还没等我回过神来,她夺过了我手中的药包。

  我心中一慌,伸手去抢,怎奈何一个踉跄跌倒在了地上。

  视线不由得向上仰去。

  我震惊地抬起头,望着陆璃那张人神惊羡的容颜,领口遮不住的地方微微滚动,在月光下泛着温润的华泽。

  为什么……这小妾的喉结,比我夫君还大?

评论(22)

热度(1381)

  1. 共80人收藏了此文字
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